一回國，就紮根在了鹿城，誰都不知道他在這兒幹什麽。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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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這群人廢任何的口舌的，摸出電話找人處理這件事。
沈水北松開了他的手擠進了人群。
“反正。我女兒來這個醫院裏看病了，你們醫院就要對我女兒的生命負責，艾滋病是什麽，是爛病，那身上都會爛掉的，你們還收這樣的病人來禍害人，你們這個醫院到底是什麽良心！你們的院長呢！叫你們院長出來！今天你們不把這個艾滋病的人趕出去，今天這事兒就沒法了我告訴你們！”
“誰知道這個人之前做過什麽事情得了艾滋病！如今得了絕癥都是報應！報應知不知道！”
沈水北進去之後發現，吵得最兇的是一個婦女，肥胖的婦女滿臉橫肉，身邊還跟著幾個老太婆，幾個人聚在一堆，嘰嘰歪歪的慫恿人心。
只是她剛才那段話說的太過分了，順著她的話吵下去的人都沈默了。
“這位大姐，這個孩子才十歲，他的艾滋病應該是母體感染的，你這話說的過分了。”一邊，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小姑娘幫著說了一句話，“這孩子也很可憐，並且他的治療都是全部隔離的，不存在你說的那種擴散傳播的可能，這一點我相信醫院！”
沒想到這句公道話竟然引來了這群人對那小姑娘的群攻。
“是母體傳染說明什麽，說明這人他媽就是個爛人，爛人的兒子有資格在這個醫院看病嗎？有資格跟我女兒一起接受治療嗎？沒有資格！我要求醫院立刻給我把這個艾滋病的人趕出去！不然這事沒完！”
“你知道的這麽清楚，你是認識他媽是吧？你是不是跟他媽一樣的是爛貨呀！你是不是也有艾滋病所以才不在乎呀！啊！”
“這所有的人都是呼吸的醫院的空氣，這艾滋病傳染了怎麽辦？你負責還是醫院負責，啊？！”
一群加起來都能夠有一千歲的中年婦女老太婆逮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姑娘嘴裏不斷的噴著汙言穢語，沈水北不能忍了，上前站在了那個吵得最兇的中年婦女面前，瞪著她。
“你呼吸空氣都能得艾滋病，你是無時不刻都在跟空氣**嗎？”
“人不怕無知，就怕無知還要來鬧事，秀你那傻逼到無極限的智商，艾滋病的傳染方式你不懂就去多讀點書，你女兒是人，那病房裏面這個小男孩就不是人了？醫院接收什麽樣的病人，治療什麽樣的病人，還輪不到你做主，歧視艾滋病人，那是你自己的三觀，別人幹涉不了，但是你聚眾鬧事，這醫院就能管，醫院是給病人治療的地方，不是你亂咬撒野的地方！”
沈水北三兩句的就堵了這個婦人的嘴，然後扭頭看著護士，問道，“她女兒是什麽病？在哪個科室？”
“沈小姐，她女兒就是小感冒，來醫院拿點感冒藥打吊針，不知道聽誰說了李安然要手術，就來這裏鬧起來了，說她女兒是要在醫院吊水的，萬一感染了怎麽辦。”護士是李安然病房裏面的護士，是認識沈水北的，這群人無理取鬧的程度讓她都無語了。
“感冒來腫瘤科鬧事，她女兒的醫師是誰？”
沈水北皺眉。
沒想到這句話被那個婦女聽去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覺得剛才沈水北把感冒跟腫瘤科綁在一起是在詛咒她女兒得癌癥。
“你這個小賤蹄子，你是想詛咒我女兒得癌癥嗎？你這個爛心肺的女人，你家裏人得了癌癥死絕了，你想要我女兒也得癌癥是嗎？爛心肝的人呀！得癌癥的人都要死絕，你這個死女人，你也要死！得癌癥的都是爛人，這裏還有個艾滋病的人也是爛人！要死喲，要死！”
這個婦女只圖一時的口舌之快，根本不知道這句話在這裏說出來，得罪了多少人。
至少這腫瘤科這棟樓裏面守夜的家長們，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還沒發作，那邊就齊刷刷的過來了幾個警察。
一個警察三兩下的救揪住了一個鬧事的人。
“剛才有人報警你們幾個涉嫌在醫院聚眾鬧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應該是距離醫院位置最近的派出所的警察，他們架著那幾個人就要往外走。
沈水北知道是顧山南報的警，順著人群去找顧山南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我們沒有聚眾鬧事，你要幹什麽，你是警察就能夠亂抓人了。你放開我！”
“警察同志，這幾個人就是在聚眾鬧事，快把她抓走吧！這種人渣最好關上幾天！”
“就是就是，還說得癌癥的都要死，我看這種人才是爛心肺！剛才那個小女被她罵的那麽厲害，這個婦女腦子不正常，快關進精神病醫院吧！”
人群裏面剛才沒說話的人都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討伐這個婦女了。
警察點頭，說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就把這幾個人帶走了。
看見這些人被帶走了，人群也散去了，只是有三兩個人好像是認出了沈水北一樣的在輕聲的竊竊私語，沈水北沒在乎，而是回頭問那個護士，給那個婦女的女兒看病的全科醫生是誰。
“我記得今晚那邊好像是一個新來的醫生值班，沈小姐你等等，我去查查值班表。”
護士想了想，去查值班表去了。
晚上比白天好，晚上值班的醫護人員不多。很快就能夠查出來。
房間裏，李安然根本就沒有休息，他一直睜大眼睛看著外面的鬧劇，臉上露出的是沮喪跟傷心的表情。
雖然他在裏面聽不到外面在說什麽在吵什麽，但是可以看到外面在說話在吵鬧，心裏肯定會敏感的有猜測的。
沈水北沒有進去，過了十一點就是他的休息時間了，最好是不進去打擾他。
李安然看到沈水北在看自己，勾唇笑了笑之後，唇角又動了動，似乎是在說一句話。
說的是什麽話，沈水北聽不到，看唇形卻能夠辨認出是什麽話。
————小姐姐。他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懂了這句話，沈水北的鼻頭沒來由的一酸，趕緊搖頭！
那邊，小孩子這才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嘴巴又動了動。
————謝謝小姐姐！
“不用謝！”
沈水北貼在玻璃窗上面，緩緩的對裏面的李安然動了動嘴巴。
然後手指在玻璃窗上點了點，意思就是讓他快點睡覺。
李安然聽話，躺下就閉上了眼睛。
沈水北不知道，剛才自己隔著玻璃窗跟李安然打招呼的那一幕，已經落入了不遠處的一個人的手機攝像頭裏面。
很快，查排班的護士回來了。
“沈小姐，查到了，這次全科值班醫生是一個剛來不就的大學生，名字叫做，鐘娜。”
“給我看看。”
沈水北拿過值班表，看著上面的鐘娜的名字，皺眉。
“聽說是合眾醫院那邊推薦過來的醫生，年紀輕輕的，很討病人喜歡。”
護士後面又補充了一句。
合眾醫院。
沈水北聽到這個名字時候，有一個懷疑，不確定真假，目前只是懷疑。
畢竟這個姓，跟鐘鼎的姓氏一模一樣。
而鐘鼎又跟白薇薇……
沈水北想到那個女人，抹起的唇角都冷了幾度。
“她的值班室有監控嗎？”
沈水北隨口問了一句。
“有的，軍區醫院這邊為了保證所有的診斷都透明，每個醫生的辦公室的有安裝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的，不過沈小姐，怎麽了嗎？”
護士有點點奇怪，不太懂沈水北為何要看監控。
沈水北默了一下，捏著那張值班表，提醒了一下護士：“全科大樓跟腫瘤科大樓距離很遠，一個全科的病人來腫瘤科鬧事，還知道李安然是艾滋病患者，這種情況沒人點撥是不可能的。”
“沈小姐的意思是，那個醫生讓病人……”
護士大概是從來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嚇得話說一半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沈水北微微垂眸。
“我這邊去找院長，這件事沒有出結果你先誰都不要告訴，另外，那孩子好像情緒很不穩定。今晚上麻煩你費點心了。”
沈水北說完，拿走了那張值班表去院長辦公室。
護士還楞在原地，好久都沒有從她那叫人震驚的話語裏反應過來。
沈水北往電梯那邊走，拿出手機聯系顧山南。
剛才他報警了之後就走了，是去哪了。
沈水北有點奇怪。
“見到一個熟人，跟上去了，你先去找李院長。”
只是，沈水北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編輯出去微信問他在哪，顧山南的微信就率先的刷進來了。
見到一個熟人。
跟上去了。
這語氣哪像是見到了熟人，分明就是見到了仇人才會跟上去吧。
沈水北這樣想著的時候，已經站到了電梯裏面，院長所在的樓層是腫瘤科所在的大樓的最高層，她按了一下最高層，而這個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很快的從外面擠了進來，她手裏還抱著一個不大點的孩子。
沈水北捏著手機沒有說話，看到電梯門關閉的時候，那個女人幽幽的轉過了身看著她。
目光對視的瞬間她想到了這女的就是剛才幫著李安然說話差點被那群人給罵哭了的女孩。
“剛剛謝謝你幫李安然說話。”
沈水北覺得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在電梯裏面幹望著也很尷尬，主要是那個女的的目光一直不從她身上離開，她很不舒服，所以開了口想要轉移女的的註意力。
結果她話語剛落，那女的就搖頭。
沒說話，只是搖頭，而且那膠在了沈水北身上的目光沒有轉移半分。
沈水北註意到這個人跟李安然長得有點像，雖然現在李安然已經因病瘦脫了相，但是這個女的額骨很高，這點跟李安然就幾乎是一模一樣。
看她瘦小的樣子，懷抱裏的孩子也營養不良，沈水北一瞬間的覺得電梯裏的氣氛有點詭異。
“你幹嘛搖頭。”
她看著電梯不斷往上跳的樓層，每靠近頂樓一點，她就會稍微的放心一點。
因為離下電梯近了一點。
跟這個女人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相處，她真是渾身都不爽。
“他不叫李安然。”
女人開了口，一開口竟然是這樣一句話，讓沈水北頭皮都一瞬間的炸開了。
而電梯，“叮”的一下停在了18樓。
20樓才是沈水北要去的地方。
18樓，是有人要上來嗎？
“你怎麽會知道他不叫李安然。”
李安然是院長給他取的名字。
因為他父母都是毒販並且雙亡，沒人知道他原來叫什麽名字。
這個女人，為什麽要說他不叫李安然。
☆、060: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沈水北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人是認識李安然的。
她還知道李安然之前叫什麽名字，肯定是在李安然被顧山南跟李院長收養之前就認識知道他的。
在那之前……李安然的父母還在販毒吧。
沈水北想到這裏，覺得電梯裏的氣氛更加詭異了，捏住手機的手也忍不住的用力了幾分。
電梯在十八樓停了，十八樓是腫瘤科的住院樓層，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住院區都熄燈了，電梯對著的，是一條空曠到似乎無邊無際的走廊，走廊的燈光慘白，電梯門一打開，就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那個女人依舊在看著沈水北。
沈水北也在看著她。
十八樓電梯門口沒有人，但是電梯卻在這裏停了三分鐘。
“你到底是誰。”
沈水北加重了語氣，問了她一句，手指已經在手機上解鎖，準備如果面前這個女人一有異樣自己就報警。
“不要報警！”
女人註意到了沈水北手上的動作，突然開口的時候，一把跪在了沈水北面前。
把懷裏的不過三四歲大的孩子往地上一放。
“我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求你的，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才四歲，她不能死，你能救一個李安然，一定能救我女兒的。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這個女人說完，一個猛地就狠狠的在地上給沈水北磕了個頭，砰的一下，用力的程度讓目瞪口呆的沈水北都察覺到電梯在晃動了。
就在沈水北反應過來要把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拉起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起身，往電梯外面跑去。
沈水北下意識的要去追，但是腳還沒有邁出電梯，電梯門一下子關住了。
電梯在往上走，往沈水北按的二十樓而去。
那個女人離開了，但是她把她的孩子留下了，三四歲大的小女孩兒穿著粉嫩的裙子坐在電梯中央，因為這樣的一幕，似乎也呆住了，然後扭頭，看不見自己的媽媽了之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面立刻蓄滿了淚水。
沈水北趕緊按下電梯往下的按鈕，然後單手把那個小女孩抱在懷裏，等到電梯上了二十樓之後又下了十八樓，她跑出電梯，抓住一個剛查房出來的醫生就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從這這一樓跑開。
只是腫瘤科的住院部人太多了，十八樓僅僅是住院部的一樓，這裏，一天到晚的人流量都是很大的，沈水北這樣的問題，註定是得不到回答的。
一圈找下來，她不僅沒有找到那個婦女的蹤影，反倒還差點被人當成是人販子。
辛虧那個一直忍耐著沒有哭的小女孩帶著哭腔解釋說沈水北是好人，不是壞人之後，那些本來準備要盤問沈水北把她抓去警察局的人才罷休。
無奈，找不到這個小女孩兒的媽媽，沈水北只能先帶著她去找院長，看看能不能查看院裏監控找到那個女人的去向。
只是她的腦海裏一直回蕩著那個女人的那句話。
求求她救救這個女孩兒。
這個女孩兒是怎麽了，是身體有疾病嗎？
在醫院裏，經常會有棄嬰什麽的，就是因為孩子的原生家庭太貧窮無法承擔起孩子的治療費用，所有有的人就會拋棄孩子，但是沈水北仔細打量了一下懷裏的小女孩兒，這個女孩兒長得很水靈，面色紅潤，身體外表看起來是很健康的，至少是沒有重大殘疾的孩子，為什麽那個婦女要拋下這個孩子？！
沈水北不懂了。
“姐姐，媽媽不要我了是嗎？”
電梯裏，沈水北靠著墻抱著孩子站立，懷裏的孩子想了半響，突然帶著哭腔的開了口。
沈水北一楞：“啊！”
“媽媽說爸爸做了壞事被抓了，有人想要害我們，媽媽保護不了我了，還說姐姐是個好人，要我跟著姐姐，以後好好讀書，要有出息，不要做壞事，不然也會被抓起來的。”
四歲大的女孩兒，童聲稚嫩，用要哭的聲音說了這樣一番話。
沈水北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電梯“叮”的響了一下，二十樓到了。
沈水北趕緊帶著這個女孩兒出了電梯。
外面，李院長已經跟腫瘤科一眾醫生等在了辦公室。沈水北沒到的這會兒功夫，他們已經分析了一遍李安然的病情了。
見到沈水北來了，他們趕緊停下了手裏的討論，看向她。
同時，在看著她手裏的抱著的女孩兒的時候，都楞了一下。
倒是一個女醫生見到女孩兒的時候，驚奇的說了一聲：“嫻嫻，你怎麽在這兒？”
那個女醫生註意到沈水北有一只手受傷了，不方便抱孩子，趕緊上前來要替她接過那個小女孩兒。
只是小女孩兒一雙手緊緊的摟著沈水北的脖子，小小的身子貼在了沈水北身上一樣：“我要跟著姐姐，只有跟著姐姐我媽媽才能找得到我，嗚嗚嗚嗚，我要跟著姐姐，姐姐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嫻嫻。”
小女孩兒以為那個女醫生是要把她搶走，嚇得抱著沈水北不撒手。
沈水北有點尷尬，在李院長疑問的目光裏面，趕緊說道：“那個，我在電梯裏撿到她的。”那哪裏是撿到，分明就是被扔了個孩子。
“小魚，你認識這個小孩兒？”
李院長問剛才叫女孩兒嫻嫻的醫生。
“是呀，認識，在然然的病房門口見到過好多次，她說她認識然然，在這裏等人，不知道等誰，看她們兩個不像是壞人，但是孩子的媽媽每次走路都東張西望的，好像很害怕什麽東西一樣。”
李院長跟沈水北介紹這個叫小魚的女醫生，她也是腫瘤科的資深手術醫師，雖然不是然然的主治醫生，但是這麽多年對然然也特別好。
“那個，院長，我單獨跟你說個事兒。”
沈水北琢磨了一下剛才這個小女孩兒嚷嚷的話語，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這種事兒，不能跟太多人說，她只能提出單獨跟李院長說。
沒有帶那個孩子過去，因為沈水北的手其實傷口沒有好，她比較瘦，抱孩子抱久了有點吃不消。
只是她把孩子放給小魚醫生的時候，那孩子就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說沈水北是個壞蛋。
不知道為啥，她覺得這個掙紮著大哭的孩子，有點煩人了。
最後，她還是沒有把孩子帶一起。
聽到她這麽說，李院長帶著她到了走廊外面的一個小的儲藏室。
沈水北關上了儲藏室的門，看著李院長：“李院長。這個孩子情況，可能跟李安然情況差不多。”
“她也生病了？”
李院長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沈水北急忙搖頭，說不是這種情況，緊接著把那個婦女跟自己說過的話跟李院長說了一遍，又說了一下這個孩子跟自己說過的話，重點是，爸爸是壞人被抓了，媽媽說有人要害她們，所以把孩子送到了沈水北跟前來。
“這件事，你跟小顧說了沒？”
“我聯系不上顧山南了，他發微信給我說說他遇到一個認識的人追了上去。然後我打他的電話也關機了，微信也聯系不上了。”
這樣想起來，沈水北覺得自己跟顧山南之間溝通聯系的方式真的很單一，只要他的手機關機了，微信聯系不上了，這個男人就基本的從她的生活裏失聯了。
連一點其他的可以尋找他的痕跡都沒有給沈水北留一點。
“那先不要聯系小顧了。”院長似乎是知道怎麽回事了，又看了沈水北一眼，“要不把李安然的會診延後，我們先調監控查這個女孩的媽媽去哪了？”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個女孩兒的父親就是毒販，如果是毒販的話，是哪個毒販，這點也很關鍵。
“不用往後延。院長把監控掉給我，我來篩查，我給你連線我老師，你們可以跟我老師溝通。”
這件事情緊迫，李安然的病情也十分的著急，沈水北覺得不能再耽擱了。
李院長聽了沈水北的話，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最後沈水北回到了辦公室，跟蔣怡接通了視頻電話，然後跟她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依舊是把這個孩子放在了辦公室，她則拿著李院長給的工牌去了地下一樓。整棟樓的監控系統都在負一樓的一個房間裏，她到了那裏，出示了證件之後，順利的看到了監控。
沈水北掐了一下那個時候的時間，先看了一下十八樓的監控，因為那個時候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按十八樓這個樓層，但是電梯在十八樓停了，卻沒有人從那一樓上電梯，說明按那個樓層的人，肯定也參與了這件事裏面的。
只是，在黑白的監控裏面看清楚了那個時間點站在電梯門口按了一下按鈕停頓了幾秒鐘又轉身離開的人影的時候，沈水北的心口狠狠的顫了一下。
那個人影穿著黑色的運動服，帽子遮住了一半邊的臉，又戴了口罩，整張臉都被遮的嚴嚴實實的，但是即便是這樣，沈水北也能夠認出來這個人是誰！
因為他的身高，身材，都太過突出了，這讓沈水北迷戀的身影，不是顧山南又是誰！
顧山南怎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十八樓，還按了電梯樓層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沈水北把這段監控放慢了並且放大了看了很多遍，發現這個時候的顧山南的手裏，是拿著個手機的。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手裏的手機，微微的亮了一下。
是在走開的時候跟誰聯系了一下嗎？
沈水北又發現，他手裏捏著的那個手機根本就不是他一直使用的那個手機，而是另外一部，黑色的iphone7，他平時的手機是銀白色的。
他這麽快的時間，換了一部手機？
顧山南這是在搞什麽鬼！
為了搞清楚顧山南在搞什麽鬼，沈水北拼接了幾個畫面的監控，發現顧山南離開的時候走樓梯進入了一個監控的死角的之後，整棟大樓之後的監控錄像就再也沒有找到他的身影了。
他去哪了？
全副武裝，換手機換衣服之後，是準備去幹什麽？
沈水北滿腦子都是這些疑問，正在這些疑問怎麽搞都搞不明白的時候，她又在監控視頻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下了十八樓，之後飛快的跑出了醫院。
是往醫院出門左邊的那條春熙路去的。
往春熙路去了。
春熙路那邊是商業區，人多車多，只怕這下子要找這個女人，真的就是大海撈針了。
不過，還好還有另外一個突破口。
沈水北準備要關掉監控的時候，又想起了一件事兒，問身邊的工作人員可不可以查到門診部那邊的監控，工作人員說醫院的監控都是一線通的，意思就是可以看。
用李院長給自己的工牌就可以調取門診部那邊的監控，沈水北成功的拿到了門診部那邊的監控視頻，細化到醫生的辦公室，她把鐘娜的辦公室視頻單獨提了出來，然後調整時間段，剛好看到那個滿臉橫肉的婦女抱著一個鼻涕小妞進了辦公室的畫面。
不知道鐘娜跟那個婦女說了什麽，那個婦女連連點頭之後就把孩子放下往外走去。
走出門診大樓的方向，是往腫瘤科這邊來的。
剛好，跟來腫瘤科大樓這邊鬧事的時間也能對的上。
沈水北單獨的把這份視頻拷貝了到了手機上，然後才關掉視頻，跟工作人員道謝了之後離開。
這個名叫鐘娜的女人，慫恿這個女人來腫瘤科鬧事，倒是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誰？
沈水北不太懂了。
而她剛走出地下一樓。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原照的電話。
這大半夜的，原照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麽？！
沈水北帶著疑惑接了電話，那邊沒等沈水北說話就咋呼了起來。
“你現在在醫院嗎？你幫助的那個患兒是什麽來歷呀，你怎麽一點都沒跟我說過呀！行呀你，做好事不留名，現在被傳到網上了，你可又帶了一波熱度起來了！”
原照的一番話，讓沈水北莫名其妙的皺了皺眉。
“你說啥？”沒怎麽聽懂，似乎是說自己在醫院這邊的事兒。
“你還沒看微博吧？有人發了個視頻，是你在醫院幫一個患有艾滋病的癌癥患兒說話，懟那個醫鬧的婦女簡直不要太漂亮！沈水北。有人說好多次看你去那個醫院，那個癌癥患兒，是你資助的？”
原照現在真的是有一萬個好奇，網上因為這事兒，他的微博私信評論都要爆了，而且僅僅是半個小時的時間，這個視頻就被國內多家視頻網站轉載，熱度蹭蹭蹭的上去了。
“這事兒都能炒起來？也是夠無聊的。”
沈水北沒想到自己剛才竟然被拍了視頻，心裏覺得好笑，其實並不在乎熱度不熱度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要用李安然的病情去炒作。
“話可不能這麽說，沈水北，你竟然幹了這一行，火起來比不火好，火起來，你的薪酬都是水漲船高的，你不是缺錢嗎，這不就是掙錢的好機會，這視頻一出，大半夜的，都有好多家跟我約你了……”
“背後是沈穆青推的？”
原照的話，有那麽幾分是真理，沈水北聽進去了，皺紋又問了句。
一個小時。按照原照那麽說在，這件事兒熱度這麽高，背後沒有推手操作那是不可能的。
“這次可真不是穆總，聽說，跟武少撇不開幹系。”
原照提起武少這兩字的時候，真是小心了又小心，他生怕沈水北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小性子又上來了不配合宣傳了，沒想到這一次，她聽了這兩個字，倒是輕笑了一下。
“是他就不奇怪了。”
沈水北笑著感嘆了一句，“我這兩天沒時間跟他聯系，你能聯系上他的話。幫我說句謝謝。”
“額。”
沈水北要給武少說謝謝？！原照滿頭黑線，想問她是吃錯了什麽藥嗎？
當初不是那麽水火不相容的嗎？
難道是，想通了？不跟人民幣過不去了？
原照覺得沈水北這個轉變，幾乎要治好他二十年的老便秘了。
“那你要不要發個微博什麽的？我這邊好多個資源不錯的廣告在找你……”
“等熱度稍微下去一下了再搞那些有的沒的吧，我本沒有心思用這件事炒作的，這個時候發微博，炒作又虛偽，不是我想要的。”沈水北想了想，拒絕了原照的提議。
那邊，原照聽到沈水北這麽心平氣和的跟自己是說話，一萬個不習慣。
“你真的是變了。”他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沈水北不知道說啥。
“以前你要拒絕我，一定是用我腦子裏進屎了這種話回覆我的。”
沈水北的突然溫柔。讓原照有一瞬間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姑娘終於懂事兒了的成就感。
成就感一來，他這個人就特別喜歡感慨。
偏偏，沈水北其實並不是變了。
“你腦子的屎尿攪拌均勻了嗎？跟我面前煽情，你也變了呀！”
沈水北懟了一句。
原照：“…………”仿若吃了屎。
掛了電話之後，沈水北等電梯的空隙，上了一下微博。
習慣性的用小號，第一時間不是去看熱搜上關於自己的事，而是去圍觀了一下顧山南的微博。
依舊沒有更新，連點讚的微博都沒有變化。
再用軟件看了看他上線時間，上線時間停留在一天前。
是沒有上微博嗎？
沈水北有點心塞，然後心不在焉的瀏覽了一圈微博熱搜上面的那些話題，都是些誇自己的。她沒有太在意，娛樂圈就是這樣，團隊戰略對了，不管藝人人品怎樣，就沒有火不起來的藝人。
沈水北從之前的千年黑萬年坑的十八線小明星現在差不多混到了微博粉絲有一千多萬的，有點熱度的明星，這個過程，她對自己團隊的對自己的營銷手段看得是在明白不過了。
如今武笛安在背後加了一把火，她這不火，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沈水北竟然有點期待自己可能會火的那一天。
應該，會掙很多錢吧。
她想。
而這個時候，她在自己的話題下面刷到了一條熟人的微博。
吳瑩瑩的大號，點讚了一條罵沈水北沒良心，用一個絕癥兒童來炒作的微博。
然後，那條微博下面，一水的都在罵吳瑩瑩賤到了極點還想帶節奏黑沈水北。
更甚的是，吳瑩瑩直接在微博下面跟人家掐起來了，罵的很難聽，還說自己就是要死的人，不怕沈水北，要死也要拉著沈水北墊背。
沈水北看了一下之後，點進吳瑩瑩的微博，發現剛好她發了一條微博。
只有一張圖。
是一張醫院的診斷結論書。
全英文的診斷書，沈水北看得懂。
胃癌晚期。
她認出這幾個單詞的時候，手抖了一下。
吳瑩瑩，竟然得了胃癌，還是晚期。
這——
上次沈水北在醫院看到吳瑩瑩的時候就想提醒她面色不正常最好做個全面檢查，但是她不是那麽好心的人，再被被人懟了之後還去提醒別人註意不要耽誤了治病，沒想到這次才多多久，她就被檢查出來，是胃癌晚期。
難怪那個時候她的臉色黃的不正常。
暴瘦。
她這條微博，發出來之後秒刪了，不知道她什麽心態，沈水北也不想去揣測，退出了微博，溜了一圈微信之後，電梯也到了二十樓，她走下電梯的時候，李院長他們依舊還在辦公室會診。
沈水北腳步輕輕的走到了房間裏面，視頻投到了大屏幕上面，蔣怡正在用全英文的方式講解國外最新研究的質子治療方法，因為這種方案裏面有很多的專業術語都是英文，所以用英語更為方便。
沈水北輕輕的給他們打招呼，不好打擾他們，走到了角落。
那邊，那個叫嫻嫻的小女孩兒正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沈水北看錯了，她註意到這個孩子看著辦公室的人的目光很冷，完全不像是一個四歲小孩兒該有的目光。
直到看到沈水北來了，她才又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
“姐姐，我想媽媽了。”
孩子大概是困極了，說話的時候，眼皮子都忍不住的不斷的在往下眨。
沈水北把她抱過來，想要哄睡。
“等天亮了，我帶你去找媽媽，你先告訴我，你家住哪好嗎？”
沈水北輕聲的問了一句。
“媽媽說不能說我家住哪，說了就會有壞人來把我抓走。姐姐，我媽媽是不是已經被壞人抓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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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水北松開了他的手擠進了人群。
“反正。我女兒來這個醫院裏看病了，你們醫院就要對我女兒的生命負責，艾滋病是什麽，是爛病，那身上都會爛掉的，你們還收這樣的病人來禍害人，你們這個醫院到底是什麽良心！你們的院長呢！叫你們院長出來！今天你們不把這個艾滋病的人趕出去，今天這事兒就沒法了我告訴你們！”
“誰知道這個人之前做過什麽事情得了艾滋病！如今得了絕癥都是報應！報應知不知道！”
沈水北進去之後發現，吵得最兇的是一個婦女，肥胖的婦女滿臉橫肉，身邊還跟著幾個老太婆，幾個人聚在一堆，嘰嘰歪歪的慫恿人心。
只是她剛才那段話說的太過分了，順著她的話吵下去的人都沈默了。
“這位大姐，這個孩子才十歲，他的艾滋病應該是母體感染的，你這話說的過分了。”一邊，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小姑娘幫著說了一句話，“這孩子也很可憐，並且他的治療都是全部隔離的，不存在你說的那種擴散傳播的可能，這一點我相信醫院！”
沒想到這句公道話竟然引來了這群人對那小姑娘的群攻。
“是母體傳染說明什麽，說明這人他媽就是個爛人，爛人的兒子有資格在這個醫院看病嗎？有資格跟我女兒一起接受治療嗎？沒有資格！我要求醫院立刻給我把這個艾滋病的人趕出去！不然這事沒完！”
“你知道的這麽清楚，你是認識他媽是吧？你是不是跟他媽一樣的是爛貨呀！你是不是也有艾滋病所以才不在乎呀！啊！”
“這所有的人都是呼吸的醫院的空氣，這艾滋病傳染了怎麽辦？你負責還是醫院負責，啊？！”
一群加起來都能夠有一千歲的中年婦女老太婆逮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姑娘嘴裏不斷的噴著汙言穢語，沈水北不能忍了，上前站在了那個吵得最兇的中年婦女面前，瞪著她。
“你呼吸空氣都能得艾滋病，你是無時不刻都在跟空氣**嗎？”
“人不怕無知，就怕無知還要來鬧事，秀你那傻逼到無極限的智商，艾滋病的傳染方式你不懂就去多讀點書，你女兒是人，那病房裏面這個小男孩就不是人了？醫院接收什麽樣的病人，治療什麽樣的病人，還輪不到你做主，歧視艾滋病人，那是你自己的三觀，別人幹涉不了，但是你聚眾鬧事，這醫院就能管，醫院是給病人治療的地方，不是你亂咬撒野的地方！”
沈水北三兩句的就堵了這個婦人的嘴，然後扭頭看著護士，問道，“她女兒是什麽病？在哪個科室？”
“沈小姐，她女兒就是小感冒，來醫院拿點感冒藥打吊針，不知道聽誰說了李安然要手術，就來這裏鬧起來了，說她女兒是要在醫院吊水的，萬一感染了怎麽辦。”護士是李安然病房裏面的護士，是認識沈水北的，這群人無理取鬧的程度讓她都無語了。
“感冒來腫瘤科鬧事，她女兒的醫師是誰？”
沈水北皺眉。
沒想到這句話被那個婦女聽去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覺得剛才沈水北把感冒跟腫瘤科綁在一起是在詛咒她女兒得癌癥。
“你這個小賤蹄子，你是想詛咒我女兒得癌癥嗎？你這個爛心肺的女人，你家裏人得了癌癥死絕了，你想要我女兒也得癌癥是嗎？爛心肝的人呀！得癌癥的人都要死絕，你這個死女人，你也要死！得癌癥的都是爛人，這裏還有個艾滋病的人也是爛人！要死喲，要死！”
這個婦女只圖一時的口舌之快，根本不知道這句話在這裏說出來，得罪了多少人。
至少這腫瘤科這棟樓裏面守夜的家長們，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還沒發作，那邊就齊刷刷的過來了幾個警察。
一個警察三兩下的救揪住了一個鬧事的人。
“剛才有人報警你們幾個涉嫌在醫院聚眾鬧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應該是距離醫院位置最近的派出所的警察，他們架著那幾個人就要往外走。
沈水北知道是顧山南報的警，順著人群去找顧山南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我們沒有聚眾鬧事，你要幹什麽，你是警察就能夠亂抓人了。你放開我！”
“警察同志，這幾個人就是在聚眾鬧事，快把她抓走吧！這種人渣最好關上幾天！”
“就是就是，還說得癌癥的都要死，我看這種人才是爛心肺！剛才那個小女被她罵的那麽厲害，這個婦女腦子不正常，快關進精神病醫院吧！”
人群裏面剛才沒說話的人都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討伐這個婦女了。
警察點頭，說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就把這幾個人帶走了。
看見這些人被帶走了，人群也散去了，只是有三兩個人好像是認出了沈水北一樣的在輕聲的竊竊私語，沈水北沒在乎，而是回頭問那個護士，給那個婦女的女兒看病的全科醫生是誰。
“我記得今晚那邊好像是一個新來的醫生值班，沈小姐你等等，我去查查值班表。”
護士想了想，去查值班表去了。
晚上比白天好，晚上值班的醫護人員不多。很快就能夠查出來。
房間裏，李安然根本就沒有休息，他一直睜大眼睛看著外面的鬧劇，臉上露出的是沮喪跟傷心的表情。
雖然他在裏面聽不到外面在說什麽在吵什麽，但是可以看到外面在說話在吵鬧，心裏肯定會敏感的有猜測的。
沈水北沒有進去，過了十一點就是他的休息時間了，最好是不進去打擾他。
李安然看到沈水北在看自己，勾唇笑了笑之後，唇角又動了動，似乎是在說一句話。
說的是什麽話，沈水北聽不到，看唇形卻能夠辨認出是什麽話。
————小姐姐。他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懂了這句話，沈水北的鼻頭沒來由的一酸，趕緊搖頭！
那邊，小孩子這才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嘴巴又動了動。
————謝謝小姐姐！
“不用謝！”
沈水北貼在玻璃窗上面，緩緩的對裏面的李安然動了動嘴巴。
然後手指在玻璃窗上點了點，意思就是讓他快點睡覺。
李安然聽話，躺下就閉上了眼睛。
沈水北不知道，剛才自己隔著玻璃窗跟李安然打招呼的那一幕，已經落入了不遠處的一個人的手機攝像頭裏面。
很快，查排班的護士回來了。
“沈小姐，查到了，這次全科值班醫生是一個剛來不就的大學生，名字叫做，鐘娜。”
“給我看看。”
沈水北拿過值班表，看著上面的鐘娜的名字，皺眉。
“聽說是合眾醫院那邊推薦過來的醫生，年紀輕輕的，很討病人喜歡。”
護士後面又補充了一句。
合眾醫院。
沈水北聽到這個名字時候，有一個懷疑，不確定真假，目前只是懷疑。
畢竟這個姓，跟鐘鼎的姓氏一模一樣。
而鐘鼎又跟白薇薇……
沈水北想到那個女人，抹起的唇角都冷了幾度。
“她的值班室有監控嗎？”
沈水北隨口問了一句。
“有的，軍區醫院這邊為了保證所有的診斷都透明，每個醫生的辦公室的有安裝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的，不過沈小姐，怎麽了嗎？”
護士有點點奇怪，不太懂沈水北為何要看監控。
沈水北默了一下，捏著那張值班表，提醒了一下護士：“全科大樓跟腫瘤科大樓距離很遠，一個全科的病人來腫瘤科鬧事，還知道李安然是艾滋病患者，這種情況沒人點撥是不可能的。”
“沈小姐的意思是，那個醫生讓病人……”
護士大概是從來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嚇得話說一半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沈水北微微垂眸。
“我這邊去找院長，這件事沒有出結果你先誰都不要告訴，另外，那孩子好像情緒很不穩定。今晚上麻煩你費點心了。”
沈水北說完，拿走了那張值班表去院長辦公室。
護士還楞在原地，好久都沒有從她那叫人震驚的話語裏反應過來。
沈水北往電梯那邊走，拿出手機聯系顧山南。
剛才他報警了之後就走了，是去哪了。
沈水北有點奇怪。
“見到一個熟人，跟上去了，你先去找李院長。”
只是，沈水北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編輯出去微信問他在哪，顧山南的微信就率先的刷進來了。
見到一個熟人。
跟上去了。
這語氣哪像是見到了熟人，分明就是見到了仇人才會跟上去吧。
沈水北這樣想著的時候，已經站到了電梯裏面，院長所在的樓層是腫瘤科所在的大樓的最高層，她按了一下最高層，而這個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很快的從外面擠了進來，她手裏還抱著一個不大點的孩子。
沈水北捏著手機沒有說話，看到電梯門關閉的時候，那個女人幽幽的轉過了身看著她。
目光對視的瞬間她想到了這女的就是剛才幫著李安然說話差點被那群人給罵哭了的女孩。
“剛剛謝謝你幫李安然說話。”
沈水北覺得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在電梯裏面幹望著也很尷尬，主要是那個女的的目光一直不從她身上離開，她很不舒服，所以開了口想要轉移女的的註意力。
結果她話語剛落，那女的就搖頭。
沒說話，只是搖頭，而且那膠在了沈水北身上的目光沒有轉移半分。
沈水北註意到這個人跟李安然長得有點像，雖然現在李安然已經因病瘦脫了相，但是這個女的額骨很高，這點跟李安然就幾乎是一模一樣。
看她瘦小的樣子，懷抱裏的孩子也營養不良，沈水北一瞬間的覺得電梯裏的氣氛有點詭異。
“你幹嘛搖頭。”
她看著電梯不斷往上跳的樓層，每靠近頂樓一點，她就會稍微的放心一點。
因為離下電梯近了一點。
跟這個女人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相處，她真是渾身都不爽。
“他不叫李安然。”
女人開了口，一開口竟然是這樣一句話，讓沈水北頭皮都一瞬間的炸開了。
而電梯，“叮”的一下停在了18樓。
20樓才是沈水北要去的地方。
18樓，是有人要上來嗎？
“你怎麽會知道他不叫李安然。”
李安然是院長給他取的名字。
因為他父母都是毒販並且雙亡，沒人知道他原來叫什麽名字。
這個女人，為什麽要說他不叫李安然。
☆、060: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沈水北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人是認識李安然的。
她還知道李安然之前叫什麽名字，肯定是在李安然被顧山南跟李院長收養之前就認識知道他的。
在那之前……李安然的父母還在販毒吧。
沈水北想到這裏，覺得電梯裏的氣氛更加詭異了，捏住手機的手也忍不住的用力了幾分。
電梯在十八樓停了，十八樓是腫瘤科的住院樓層，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住院區都熄燈了，電梯對著的，是一條空曠到似乎無邊無際的走廊，走廊的燈光慘白，電梯門一打開，就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那個女人依舊在看著沈水北。
沈水北也在看著她。
十八樓電梯門口沒有人，但是電梯卻在這裏停了三分鐘。
“你到底是誰。”
沈水北加重了語氣，問了她一句，手指已經在手機上解鎖，準備如果面前這個女人一有異樣自己就報警。
“不要報警！”
女人註意到了沈水北手上的動作，突然開口的時候，一把跪在了沈水北面前。
把懷裏的不過三四歲大的孩子往地上一放。
“我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求你的，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才四歲，她不能死，你能救一個李安然，一定能救我女兒的。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這個女人說完，一個猛地就狠狠的在地上給沈水北磕了個頭，砰的一下，用力的程度讓目瞪口呆的沈水北都察覺到電梯在晃動了。
就在沈水北反應過來要把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拉起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起身，往電梯外面跑去。
沈水北下意識的要去追，但是腳還沒有邁出電梯，電梯門一下子關住了。
電梯在往上走，往沈水北按的二十樓而去。
那個女人離開了，但是她把她的孩子留下了，三四歲大的小女孩兒穿著粉嫩的裙子坐在電梯中央，因為這樣的一幕，似乎也呆住了，然後扭頭，看不見自己的媽媽了之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面立刻蓄滿了淚水。
沈水北趕緊按下電梯往下的按鈕，然後單手把那個小女孩抱在懷裏，等到電梯上了二十樓之後又下了十八樓，她跑出電梯，抓住一個剛查房出來的醫生就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從這這一樓跑開。
只是腫瘤科的住院部人太多了，十八樓僅僅是住院部的一樓，這裏，一天到晚的人流量都是很大的，沈水北這樣的問題，註定是得不到回答的。
一圈找下來，她不僅沒有找到那個婦女的蹤影，反倒還差點被人當成是人販子。
辛虧那個一直忍耐著沒有哭的小女孩帶著哭腔解釋說沈水北是好人，不是壞人之後，那些本來準備要盤問沈水北把她抓去警察局的人才罷休。
無奈，找不到這個小女孩兒的媽媽，沈水北只能先帶著她去找院長，看看能不能查看院裏監控找到那個女人的去向。
只是她的腦海裏一直回蕩著那個女人的那句話。
求求她救救這個女孩兒。
這個女孩兒是怎麽了，是身體有疾病嗎？
在醫院裏，經常會有棄嬰什麽的，就是因為孩子的原生家庭太貧窮無法承擔起孩子的治療費用，所有有的人就會拋棄孩子，但是沈水北仔細打量了一下懷裏的小女孩兒，這個女孩兒長得很水靈，面色紅潤，身體外表看起來是很健康的，至少是沒有重大殘疾的孩子，為什麽那個婦女要拋下這個孩子？！
沈水北不懂了。
“姐姐，媽媽不要我了是嗎？”
電梯裏，沈水北靠著墻抱著孩子站立，懷裏的孩子想了半響，突然帶著哭腔的開了口。
沈水北一楞：“啊！”
“媽媽說爸爸做了壞事被抓了，有人想要害我們，媽媽保護不了我了，還說姐姐是個好人，要我跟著姐姐，以後好好讀書，要有出息，不要做壞事，不然也會被抓起來的。”
四歲大的女孩兒，童聲稚嫩，用要哭的聲音說了這樣一番話。
沈水北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電梯“叮”的響了一下，二十樓到了。
沈水北趕緊帶著這個女孩兒出了電梯。
外面，李院長已經跟腫瘤科一眾醫生等在了辦公室。沈水北沒到的這會兒功夫，他們已經分析了一遍李安然的病情了。
見到沈水北來了，他們趕緊停下了手裏的討論，看向她。
同時，在看著她手裏的抱著的女孩兒的時候，都楞了一下。
倒是一個女醫生見到女孩兒的時候，驚奇的說了一聲：“嫻嫻，你怎麽在這兒？”
那個女醫生註意到沈水北有一只手受傷了，不方便抱孩子，趕緊上前來要替她接過那個小女孩兒。
只是小女孩兒一雙手緊緊的摟著沈水北的脖子，小小的身子貼在了沈水北身上一樣：“我要跟著姐姐，只有跟著姐姐我媽媽才能找得到我，嗚嗚嗚嗚，我要跟著姐姐，姐姐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嫻嫻。”
小女孩兒以為那個女醫生是要把她搶走，嚇得抱著沈水北不撒手。
沈水北有點尷尬，在李院長疑問的目光裏面，趕緊說道：“那個，我在電梯裏撿到她的。”那哪裏是撿到，分明就是被扔了個孩子。
“小魚，你認識這個小孩兒？”
李院長問剛才叫女孩兒嫻嫻的醫生。
“是呀，認識，在然然的病房門口見到過好多次，她說她認識然然，在這裏等人，不知道等誰，看她們兩個不像是壞人，但是孩子的媽媽每次走路都東張西望的，好像很害怕什麽東西一樣。”
李院長跟沈水北介紹這個叫小魚的女醫生，她也是腫瘤科的資深手術醫師，雖然不是然然的主治醫生，但是這麽多年對然然也特別好。
“那個，院長，我單獨跟你說個事兒。”
沈水北琢磨了一下剛才這個小女孩兒嚷嚷的話語，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這種事兒，不能跟太多人說，她只能提出單獨跟李院長說。
沒有帶那個孩子過去，因為沈水北的手其實傷口沒有好，她比較瘦，抱孩子抱久了有點吃不消。
只是她把孩子放給小魚醫生的時候，那孩子就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說沈水北是個壞蛋。
不知道為啥，她覺得這個掙紮著大哭的孩子，有點煩人了。
最後，她還是沒有把孩子帶一起。
聽到她這麽說，李院長帶著她到了走廊外面的一個小的儲藏室。
沈水北關上了儲藏室的門，看著李院長：“李院長。這個孩子情況，可能跟李安然情況差不多。”
“她也生病了？”
李院長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沈水北急忙搖頭，說不是這種情況，緊接著把那個婦女跟自己說過的話跟李院長說了一遍，又說了一下這個孩子跟自己說過的話，重點是，爸爸是壞人被抓了，媽媽說有人要害她們，所以把孩子送到了沈水北跟前來。
“這件事，你跟小顧說了沒？”
“我聯系不上顧山南了，他發微信給我說說他遇到一個認識的人追了上去。然後我打他的電話也關機了，微信也聯系不上了。”
這樣想起來，沈水北覺得自己跟顧山南之間溝通聯系的方式真的很單一，只要他的手機關機了，微信聯系不上了，這個男人就基本的從她的生活裏失聯了。
連一點其他的可以尋找他的痕跡都沒有給沈水北留一點。
“那先不要聯系小顧了。”院長似乎是知道怎麽回事了，又看了沈水北一眼，“要不把李安然的會診延後，我們先調監控查這個女孩的媽媽去哪了？”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個女孩兒的父親就是毒販，如果是毒販的話，是哪個毒販，這點也很關鍵。
“不用往後延。院長把監控掉給我，我來篩查，我給你連線我老師，你們可以跟我老師溝通。”
這件事情緊迫，李安然的病情也十分的著急，沈水北覺得不能再耽擱了。
李院長聽了沈水北的話，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最後沈水北回到了辦公室，跟蔣怡接通了視頻電話，然後跟她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依舊是把這個孩子放在了辦公室，她則拿著李院長給的工牌去了地下一樓。整棟樓的監控系統都在負一樓的一個房間裏，她到了那裏，出示了證件之後，順利的看到了監控。
沈水北掐了一下那個時候的時間，先看了一下十八樓的監控，因為那個時候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按十八樓這個樓層，但是電梯在十八樓停了，卻沒有人從那一樓上電梯，說明按那個樓層的人，肯定也參與了這件事裏面的。
只是，在黑白的監控裏面看清楚了那個時間點站在電梯門口按了一下按鈕停頓了幾秒鐘又轉身離開的人影的時候，沈水北的心口狠狠的顫了一下。
那個人影穿著黑色的運動服，帽子遮住了一半邊的臉，又戴了口罩，整張臉都被遮的嚴嚴實實的，但是即便是這樣，沈水北也能夠認出來這個人是誰！
因為他的身高，身材，都太過突出了，這讓沈水北迷戀的身影，不是顧山南又是誰！
顧山南怎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十八樓，還按了電梯樓層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沈水北把這段監控放慢了並且放大了看了很多遍，發現這個時候的顧山南的手裏，是拿著個手機的。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手裏的手機，微微的亮了一下。
是在走開的時候跟誰聯系了一下嗎？
沈水北又發現，他手裏捏著的那個手機根本就不是他一直使用的那個手機，而是另外一部，黑色的iphone7，他平時的手機是銀白色的。
他這麽快的時間，換了一部手機？
顧山南這是在搞什麽鬼！
為了搞清楚顧山南在搞什麽鬼，沈水北拼接了幾個畫面的監控，發現顧山南離開的時候走樓梯進入了一個監控的死角的之後，整棟大樓之後的監控錄像就再也沒有找到他的身影了。
他去哪了？
全副武裝，換手機換衣服之後，是準備去幹什麽？
沈水北滿腦子都是這些疑問，正在這些疑問怎麽搞都搞不明白的時候，她又在監控視頻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下了十八樓，之後飛快的跑出了醫院。
是往醫院出門左邊的那條春熙路去的。
往春熙路去了。
春熙路那邊是商業區，人多車多，只怕這下子要找這個女人，真的就是大海撈針了。
不過，還好還有另外一個突破口。
沈水北準備要關掉監控的時候，又想起了一件事兒，問身邊的工作人員可不可以查到門診部那邊的監控，工作人員說醫院的監控都是一線通的，意思就是可以看。
用李院長給自己的工牌就可以調取門診部那邊的監控，沈水北成功的拿到了門診部那邊的監控視頻，細化到醫生的辦公室，她把鐘娜的辦公室視頻單獨提了出來，然後調整時間段，剛好看到那個滿臉橫肉的婦女抱著一個鼻涕小妞進了辦公室的畫面。
不知道鐘娜跟那個婦女說了什麽，那個婦女連連點頭之後就把孩子放下往外走去。
走出門診大樓的方向，是往腫瘤科這邊來的。
剛好，跟來腫瘤科大樓這邊鬧事的時間也能對的上。
沈水北單獨的把這份視頻拷貝了到了手機上，然後才關掉視頻，跟工作人員道謝了之後離開。
這個名叫鐘娜的女人，慫恿這個女人來腫瘤科鬧事，倒是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誰？
沈水北不太懂了。
而她剛走出地下一樓。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原照的電話。
這大半夜的，原照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麽？！
沈水北帶著疑惑接了電話，那邊沒等沈水北說話就咋呼了起來。
“你現在在醫院嗎？你幫助的那個患兒是什麽來歷呀，你怎麽一點都沒跟我說過呀！行呀你，做好事不留名，現在被傳到網上了，你可又帶了一波熱度起來了！”
原照的一番話，讓沈水北莫名其妙的皺了皺眉。
“你說啥？”沒怎麽聽懂，似乎是說自己在醫院這邊的事兒。
“你還沒看微博吧？有人發了個視頻，是你在醫院幫一個患有艾滋病的癌癥患兒說話，懟那個醫鬧的婦女簡直不要太漂亮！沈水北。有人說好多次看你去那個醫院，那個癌癥患兒，是你資助的？”
原照現在真的是有一萬個好奇，網上因為這事兒，他的微博私信評論都要爆了，而且僅僅是半個小時的時間，這個視頻就被國內多家視頻網站轉載，熱度蹭蹭蹭的上去了。
“這事兒都能炒起來？也是夠無聊的。”
沈水北沒想到自己剛才竟然被拍了視頻，心裏覺得好笑，其實並不在乎熱度不熱度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要用李安然的病情去炒作。
“話可不能這麽說，沈水北，你竟然幹了這一行，火起來比不火好，火起來，你的薪酬都是水漲船高的，你不是缺錢嗎，這不就是掙錢的好機會，這視頻一出，大半夜的，都有好多家跟我約你了……”
“背後是沈穆青推的？”
原照的話，有那麽幾分是真理，沈水北聽進去了，皺紋又問了句。
一個小時。按照原照那麽說在，這件事兒熱度這麽高，背後沒有推手操作那是不可能的。
“這次可真不是穆總，聽說，跟武少撇不開幹系。”
原照提起武少這兩字的時候，真是小心了又小心，他生怕沈水北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小性子又上來了不配合宣傳了，沒想到這一次，她聽了這兩個字，倒是輕笑了一下。
“是他就不奇怪了。”
沈水北笑著感嘆了一句，“我這兩天沒時間跟他聯系，你能聯系上他的話。幫我說句謝謝。”
“額。”
沈水北要給武少說謝謝？！原照滿頭黑線，想問她是吃錯了什麽藥嗎？
當初不是那麽水火不相容的嗎？
難道是，想通了？不跟人民幣過不去了？
原照覺得沈水北這個轉變，幾乎要治好他二十年的老便秘了。
“那你要不要發個微博什麽的？我這邊好多個資源不錯的廣告在找你……”
“等熱度稍微下去一下了再搞那些有的沒的吧，我本沒有心思用這件事炒作的，這個時候發微博，炒作又虛偽，不是我想要的。”沈水北想了想，拒絕了原照的提議。
那邊，原照聽到沈水北這麽心平氣和的跟自己是說話，一萬個不習慣。
“你真的是變了。”他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沈水北不知道說啥。
“以前你要拒絕我，一定是用我腦子裏進屎了這種話回覆我的。”
沈水北的突然溫柔。讓原照有一瞬間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姑娘終於懂事兒了的成就感。
成就感一來，他這個人就特別喜歡感慨。
偏偏，沈水北其實並不是變了。
“你腦子的屎尿攪拌均勻了嗎？跟我面前煽情，你也變了呀！”
沈水北懟了一句。
原照：“…………”仿若吃了屎。
掛了電話之後，沈水北等電梯的空隙，上了一下微博。
習慣性的用小號，第一時間不是去看熱搜上關於自己的事，而是去圍觀了一下顧山南的微博。
依舊沒有更新，連點讚的微博都沒有變化。
再用軟件看了看他上線時間，上線時間停留在一天前。
是沒有上微博嗎？
沈水北有點心塞，然後心不在焉的瀏覽了一圈微博熱搜上面的那些話題，都是些誇自己的。她沒有太在意，娛樂圈就是這樣，團隊戰略對了，不管藝人人品怎樣，就沒有火不起來的藝人。
沈水北從之前的千年黑萬年坑的十八線小明星現在差不多混到了微博粉絲有一千多萬的，有點熱度的明星，這個過程，她對自己團隊的對自己的營銷手段看得是在明白不過了。
如今武笛安在背後加了一把火，她這不火，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沈水北竟然有點期待自己可能會火的那一天。
應該，會掙很多錢吧。
她想。
而這個時候，她在自己的話題下面刷到了一條熟人的微博。
吳瑩瑩的大號，點讚了一條罵沈水北沒良心，用一個絕癥兒童來炒作的微博。
然後，那條微博下面，一水的都在罵吳瑩瑩賤到了極點還想帶節奏黑沈水北。
更甚的是，吳瑩瑩直接在微博下面跟人家掐起來了，罵的很難聽，還說自己就是要死的人，不怕沈水北，要死也要拉著沈水北墊背。
沈水北看了一下之後，點進吳瑩瑩的微博，發現剛好她發了一條微博。
只有一張圖。
是一張醫院的診斷結論書。
全英文的診斷書，沈水北看得懂。
胃癌晚期。
她認出這幾個單詞的時候，手抖了一下。
吳瑩瑩，竟然得了胃癌，還是晚期。
這——
上次沈水北在醫院看到吳瑩瑩的時候就想提醒她面色不正常最好做個全面檢查，但是她不是那麽好心的人，再被被人懟了之後還去提醒別人註意不要耽誤了治病，沒想到這次才多多久，她就被檢查出來，是胃癌晚期。
難怪那個時候她的臉色黃的不正常。
暴瘦。
她這條微博，發出來之後秒刪了，不知道她什麽心態，沈水北也不想去揣測，退出了微博，溜了一圈微信之後，電梯也到了二十樓，她走下電梯的時候，李院長他們依舊還在辦公室會診。
沈水北腳步輕輕的走到了房間裏面，視頻投到了大屏幕上面，蔣怡正在用全英文的方式講解國外最新研究的質子治療方法，因為這種方案裏面有很多的專業術語都是英文，所以用英語更為方便。
沈水北輕輕的給他們打招呼，不好打擾他們，走到了角落。
那邊，那個叫嫻嫻的小女孩兒正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沈水北看錯了，她註意到這個孩子看著辦公室的人的目光很冷，完全不像是一個四歲小孩兒該有的目光。
直到看到沈水北來了，她才又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
“姐姐，我想媽媽了。”
孩子大概是困極了，說話的時候，眼皮子都忍不住的不斷的在往下眨。
沈水北把她抱過來，想要哄睡。
“等天亮了，我帶你去找媽媽，你先告訴我，你家住哪好嗎？”
沈水北輕聲的問了一句。
“媽媽說不能說我家住哪，說了就會有壞人來把我抓走。姐姐，我媽媽是不是已經被壞人抓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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